天使还是魔鬼?
长期以来,一提到转基因,不少人都会报以警惕的目光,这使得转基因食品一直难以端上餐桌。对待转基因食品,人们的态度俨然分成了两派,双方争执不下,互不相让。对于转基因食品的利弊,现在科学家似乎也没有一个统一的答案,这使得围绕转基因食品的争论也一直持续不断。
中国农业大学食品科学与营养工程学院院长罗云波表示,绝对安全的食品是没有的,而转基因食品安全性不比传统食品低,普通食品如果按照转基因食品那样严格的标准来检测的话,是过不了关的,比如臭豆腐、羊肉串,转基因食品是政府帮大家筛选的一道更安全的食品。
“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也曾表示,转基因是未来的发展方向,自己将身体力行支持转基因技术的发展,也愿意试吃转基因作物。然而,对专家们的种种言论,民众似乎并不买账,有的甚至将转基因问题上升到“种族存亡”的高度,决不允许子孙后代成为转基因的试验品。很多民众对转基因食品存有很大的抵触情绪。
“第一,世界学术范围对对转基因食品安全性尚无定论,国人自然对转基因食品抱有担忧,宁愿不吃也不愿冒风险,这一心理可以理解;第二,民众获取知识的渠道多元化,转基因食品被‘妖魔化’,转基因致癌的观点在网络上屡见不鲜,民众自然对其较为排斥;第三,政府官方态度暧昧,没有及时向民众传达相关信息,没有充分尊重民众的知情权与自主选择权等,也让民众对转基因食品‘心存不满’”。中投顾问高级研究员郑宇洁在接受《中国产经新闻》记者采访时说道。
“首先,在还有大量替代品的情况下,转基因食品的需求并不是刚性的,它只是一种潜在的补充选项,在粮食危机的时候这种抵触情绪会有所减弱。其次是普通民众缺乏专业的生物科学知识,但对于食品安全问题比较敏感,加上媒体的大量关于转基因食品安全问题的报道,‘妖魔化’的宣传从未消失,民众的疑虑情绪可以理解。再次,由于转基因技术尚未达到完全成熟,如果此时民众试吃转基因食品,从某种程度上就是帮别人做了试验品,因为转基因食品是否有害需要较长的时间才能够评估,比如两代人的时间。从个人来讲,选择反对或者选择中立才是明智的选择,但是从国家层面未必如此。”中商情报网产业研究院食品行业研究员陈天宇对记者分析道。
民众对于转基因食品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食品的安全问题是每个人每天都要面对的,对于转基因食品都有着各自的看法。此前崔永元和方舟子关于转基因问题在网上展开了一番唇枪舌战,双方加起来近2000万的粉丝也加入对战,足见民众对于转基因食品的关注度。
郑宇洁表示,这种民间论战并没有实质性的意义,国家政策层面也不会因此而做出多少调整,生物科研技术还是需要行业内专业人士给予人们一个明确、公开、实事求是的答复,而不是相互之间的“口水仗”。不过这也反映出在当下互联网媒体日益发达的情况下,民众可以通过多种渠道来表达自己的观点,从而给政府等相关人士一定压力,促进事物的进展,有利于维护民众的知情权和话语权,这是社会进步的体现。
暂且不论崔、方二人谁对谁错,是否有“作秀”嫌疑,就从二人论战的激烈性就可以看出当前民众对于转基因食品的质疑。支持转基因的认为转基因食品就是“天使”,而相反的观点则认为转基因就是“魔鬼”,究竟是“天使”还是“魔鬼”?双方都没有有力的论据。
陈天宇表示,从大多数专业人士的角度来看,转基因食品是未来技术发展的方向,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他们倾向于认为转基因食品是“天使”。这种看法过于绝对,转基因技术还需要大量的研究,在此时宣称转基因食品为“天使”是不负责任的。这种认知和他们身为生物领域专业人士对于目前的技术能力过于自信有一定的关系;认为转基因食品是“魔鬼”的,一般是没有受到足够科学教育的普通民众。这种看法的偏激程度比“天使”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基本上是先有结论再去找证据的那种。
科学与民意的对抗?
目前对于转基因食品的争论很多都不是基于科学的辩论,而只是双方为了从观点上压倒对方所做的无用功。在看待这个问题上,我们应该在了解更多科学知识的基础上再做出判断,而不是先有结论再去寻找支撑的论据。
从国内两大派的争论来看,已经演变成“科学”与“民意”的对抗,对于政府层面而言,如何处理好二者之间的关系,也成为解决转基因的问题的重要步骤。
郑宇洁认为,“科学”与“民意”并不是如此的不可调和。民众并不是一味地“无理”否定转基因食品,而是对转基因技术缺乏了解;在国内食品安全事故频发的情况下,对食品安全问题较为敏感。政府要做的不是说服人们接受转基因食品,而是让人们了解有关转基因技术、转基因食品等常识性知识,让民众能够放下心理包袱,以一种平和的态度、科学的精神去重新认识转基因,而不是将言论掌握在所谓的名人手中。其次,未来转基因食品若进超市,政府必须明令商家标明,让民众可以自主选择是否食用转基因食品。
陈天宇指出,要想消除或者缓解民众对于转基因食品的顾虑,政府应该要进行客观的媒体宣传,在主流媒体上客观介绍目前科学界对于转基因安全性的看法及其原因,介绍各国在对待转基因食品上的态度和做法,让民众通过这样的文章、节目等自行判断。同时,要建立科学的评价机制,以及透明化的监督机制,使得转基因食品的推进过程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而不是突飞猛进式的。在这个过程中需要建立透明化的监督机制,让民众可以参与进来。
民众对于转基因食品的排斥或者是恐惧,是源于对于转基因的不了解,任何一项新兴技术被民众所接受都需要一个过程。我们既要相信科学,但同时不能轻视民意。
对于转基因食品未来发展,陈天宇分析认为,由于目前我国并没有研发出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转基因品种,加上民众顾虑情绪普遍且严重,因此,现阶段,转基因食品产业化发展的可能性较小,更多的是政府加强研究,民众加强认知。伴随着这个过程会有少量的受到严格控制和监管的进口。
郑宇洁表示,科学技术要发展不会因为民众的反对就停滞不前,尤其是针对我国有13亿人口的大国,粮食安全问题不能儿戏。人口增长、消费升级、耕地数量和质量面临挑战,积极研究转基因技术是大势所趋,以免在技术上落后,受制于人;转基因技术未来发展空间巨大,而针对转基因食品,虽然不少民众极力反对,但事实情况是它已经在不断渗透到人们的日常饮食中。